坑爹的湾区公寓

搬到加州湾区已经四年多了。来之前对这个地方充满憧憬和对未来的幻想，现在已经对这个地方彻底失望而且感觉并没有什么未来。这么想，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来自于住房。

来到加州住的第一个公寓是在 Sunnyale，二楼，顶楼。和我以前在美国其他地方住的相对比较新的公寓完全不同，价格贵了不知道多少不少不说，到了才发现是很老的公寓了。来到加州之前，从来没想到居然有公寓会没有空调，夏天热死，居然还没有微波炉，我自己还去买了一个。公寓也没有自带洗衣机烘干机，得去公寓公共洗衣房。房屋虽然有露台，但是室内光线也比较差。好处是环境相对比较安静，邻居也算安静。但是住了一年，第二年被告知要拆迁了，地皮卖给了新的房屋开发商造小区，所以合同到期后必须得搬走了。一开始觉得比较坑，但没想到和后来住的公寓相比，它似乎是比较好的一个。

第二个公寓也是在 Sunnyvale，二楼，顶楼。没想到更坑爹，还没搬过去，COVID-19 就来了。同样也是有露台，但是光线更差，屋里基本没有光。墙跟纸一样薄，一个邻居洗手间开换气扇，我这边感觉就像开了马达似的。另一个邻居是个也很坏，睡觉打呼噜跟打雷似的，平时还大声开电视听音乐，声音穿过墙吵得我没法休息。小区水管平均一个月就能坏两三次。公寓也没有自带洗衣机烘干机，得去公寓公共洗衣房。住了一年，第二年头也不回就走了。

第三个公寓是一个位于 San Jose 的当时全新的刚建的公寓，甚至还没有住过人，是一个中国的加密货币公司洗钱盖的。内部装修，电器什么的都是全新的，价格也不菲。搬进去之前我就跟他们说过我需要公寓安静，不安静我不住。因为没什么经验，选了一个直接面对大马路的单元。我住的是二楼，一共五楼。公寓没有健身房，没有就没有吧，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。刚开始因为 COVID-19 大家都不出来，路上没啥车，所以还是很安静的。住了没两个月，加州就解封了，路上全是车。马路对面的酒吧也开了，路上的车和喧闹从早上六七点开始不到晚上两三点是不会停的。再加上有人街边停车不关警报，每当摩托车开过，半夜三更警报器就会响，根本没法住人。于是我就联系公寓说我要走人。公寓说要不我给你换一个单元吧，那个单元不面对马路，很安静，在四楼。我去踩点了一次，看上去就像她们说的。但是，搬过去之后，没想到这竟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。这个公寓位于拉丁裔聚居的区域，虽然我住的公寓是全新的，封闭式的公寓，但我公寓单元对面的是拉丁裔的贫民房，隔三岔五的从早上开始用喇叭音响大声的放歌，一直可以放到晚上十二点。但可怕的事不仅限于此，那个单元就在 San Jose 机场飞机起降的航线下，每天都有上百架的飞机从头顶低空飞过，从早上六七点开始，不到晚上八九点是不会停的。飞机飞过的时候，我在 Teams 开会，自己说什么是根本听不清楚的。之前住的同一个公寓的面对大马路的单元离航线稍微有点距离，再加上是二楼，所以当时住的时候对飞机的事情无法察觉。给 FAA 打过电话，FAA 说这个没办法的，不可能给你改道。如果飞机飞过这种事情没法控制，那也就罢了。又住了两个月，发现公寓居然不经住户同意，把五楼整整一层都放到 AirBnb 上短租了。然后来短租的人都是杂七杂八不正常的人，让整个原本封闭的公寓不安全不说，天天唱歌跳舞开 Party。楼上的光脚大声走路，半夜两三点楼上咚咚咚，根本没法休息了。投诉了好几次，根本没用。公寓管理员还埋怨说我太敏感，WTF？实在忍不了了，一共住了四个月之后，交了很多钱直接搬走。

第四个公寓也是一个位于 San Jose 的很新的公寓，总共十二楼。有过上次惨痛的经历，我说我只要顶楼，必须安静。实地考察的时候特地看了玻璃窗，非常厚，是之前住的公寓的两倍厚，隔音效果也很好。偶尔有飞机飞过，轻轨开过，也基本听不到声音。住进去前几个月的经历还是可以的，除了楼层高电梯比较慢，身上静电比较多，别的似乎没啥大问题。停车位 250 美元一个月，很贵，但如果住的舒服，我也无所谓了。但是之后大问题就来了，左边右边斜对面的单元都搬来了一群新的住户，尤其是右边的，1B1B 的单元住了至少三个人，晚上一两点“才”开始开 Party，大声放音乐，开到早上五六点。公寓的墙跟纸一样薄，他一两点开始放歌，我整个单元就开始震动，直接可以把我从睡梦中震醒，一般一周这样就会来一次。接连被伤害了两个月，投诉了两个月，公寓出面把这帮驱逐。他们走之前还找我，问我为什么对他们这样，还感到很委屈，我反问他们为什么在受到多次投诉之后依旧我行我素，他们就没话讲了。他们搬走以后，又搬来一户，还有小孩的。虽然比之前住的那帮人要好的很多，但是经常也是开电视开的特别大声，我的单元直接共振。斜对面那户养的狗从来不会管束，楼到一有风吹草动，狗就能叫半个小时的都不停的。宠物不约束的话，这样的狗主人跟狗其实也没啥区别。好不容易住到了一年，公寓问我续不续租，但是得涨价 10%。这帮人贪得无厌我也就算了，我只提了一个要求，如果邻居再影响我的正常生活，我有权提出不付罚金直接搬走。他们直接拒绝，我也不惯着这帮人，租期一到，直接搬走。

第五个公寓，也就是我现在住的公寓，同样位于 San Jose，比上个公寓老了一点，住的是顶楼五楼，价格和上个公寓差不多。虽然不是面对马路，实地考察的时候也没觉得吵，但是晚上车辆来往的声音，还有二手垃圾跑车的声音，还是能听到的。所幸的是到了深夜路上没什么车了，带个耳塞还是能够正常睡觉的。公寓住户印度人居多，印度人不像其他族裔，相对来说不容易搞事，想对来说能处。但很傻逼的就是，公寓里刚搬进去就又蟑螂，德国小蠊，自己整治了一两个月才不怎么见得到了。这个是我来美国十多年来，第一次在我住的公寓里发现过蟑螂。公寓的电梯没事就坏，公寓一共四个电梯，有时候四个电梯会同时坏，人在地下停车场上都上不来。修电梯的速度也是极其的慢，三个月才能修好一个电梯，这是在修航母呢？公寓的信箱其实不在公寓封闭区域内，任何人都能出入，公寓的信箱经常被人偷信，我都不知道信能偷来干嘛。偶尔也会有比较讨厌的噪音，比如说楼下有一次一辆垃圾宝马车，发动机开着可以停两个小时，让整个公寓共振。每周二早上八点会有吹叶人来吹叶子，一吹一上午。楼下偶尔会有很大声音的震动，不知道是不是暖风系统还是排气系统老化引起的，不过发生次数不是很多，我也就勉强能接受。

之前，我在北卡住了四年，一楼公寓，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噪音，或者投诉过邻居，也没有什么特别不舒服的地方。在芝加哥的一个高层公寓，住了一年半，除了冬天有点冷，窗户会漏风，有时候下水道会堵，我也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噪音，或者投诉过邻居，也没有什么特别不舒服的地方。在加州湾区生活，生活成本直接提高一倍甚至更多，但居然过的是猪狗不如的生活。

当然了，即便在加州买房，按照湾区普通住房和社区的紧凑的设计理念和地段位置，碰到上述的租房过程中碰到的问题也是寻常之事。除非特别有钱，五十亩地内就一户人家，但这个只可能在湾区非常郊区的山里，在湾区市区的话估计贝索斯都有点困难。这个以后有机会可以再谈。

结论是，在湾区无论花多少钱买的东西的好坏全看运气，年收入没有一百万美元不配在加州湾区生活，或者说无论挣多少钱都不适合在加州湾区生活。